第二十八章:厨房里的赌局_重生成无能者的我也能成为英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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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八章:厨房里的赌局

  刚被领进门,便有佣人对我俩再一次进行了“神眼”测试。

  测试结束后,我和亚南被分开了。

  我被扔进了肮脏的厨房,而亚南,据说会直接面见领主。

  想也知道,这是因为资质的差异。英雄级的亚南,毫无疑问会受到重视,而废柴的我,只能沦为下等人,不,应该说是奴隶吧。

  接下来的三个月,我过着名副其实的奴隶生活:永无止境的劳动,绝对吃不饱的残羹剩饭,无论犯错或是不犯错,总会有上面的大人对你横加指责,甚至直接鞭笞责罚……一切的一切,不会因为你只是个一岁多的孩子,就对你有所宽容、同情。

  毕竟,对他们来说,奴隶只不过是买来的消耗品罢了,因为,没有好的资质,没有实力的人,对领主大人来说,是没有价值的。

  毕竟,领主可是做着“人”的生意。

  三个月时间,我弄明白的信息是,领主大人之所以在这里如此有地位和声望,是因为他拥有即便是龙角峰这种贫瘠的大陆,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。这份财富,源于领主大人的产业链——人类交易。

  这也是领主为什么执着于收购我们这种儿童的原因,因为,他需要优质的“产品”。

  从世界各地收购低龄的儿童——进行神眼测试,筛选资质优异的儿童——高资质的儿童作为贵重商品重点保护和培育,低资质的劣等儿童暂时当做奴隶——在全世界的黑市,将高资质的儿童以极高的金额进行出售或者拍卖,同时低价抛售低资质的奴隶们。

  这便是领主大人的产业链,肮脏的人类交易,在人类世界绝对不被允许的非法盈利手段。

  事实上,这个世界是严令禁止奴隶交易这种行为的,所以光是贩卖人口这一项都是重罪,这也是领主大人为何躲在龙角峰这种地方的缘由。在光明的世界,他可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罪恶之徒。

  但领主的罪行远不止如此。

  你们以为,会出高价购买高资质儿童的会是怎样一群人?想要获得强力战士的王公贵族?当然也会有,但只不过是少数中的少数。

  领主的主要客户,是魔族。

  只需要花钱,就能买到高资质的人类,然后轻松地杀掉吸收他们的能力强化自己——不用费力去狩猎人类强力的战士,也不用担心在这种准和平年代,因为杀人而引起人魔两族的政治问题,何乐而不为?

  阿诺基德的人类交易,可是深受魔族,尤其是富有高贵魔族们的喜爱。

  所以,总结一下,被领主收购的孩子们,其实就是一群等着被卖掉,杀掉,某种意义上来说,会被吃掉的,待宰的羔羊。

  你可以想象这是怎样一种残忍的事实吗?

  身为人类,却贩卖人类给魔族充当食粮,阿诺基德,真可谓是人中恶鬼。

  这件事情,是领主家中某位年长的老仆人透露给我,以及其他孩子们的。他似乎很乐于看到孩子们因为这冲击性的事实而惊恐、无助、恐惧的样子。这老头,可不怕孩子们因为知道真相而逃出这个家。

  毕竟,年幼的孩子们,即使逃出去,也无法独立地在龙角峰大陆生存,不,甚至连走出白螺城都是不可能的吧,如果是女孩子,下场只会更加凄惨,会落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。

  逃出领主家这个地狱,外面还有龙角峰大陆无法地带这另一个地狱。无论哪里,对孩子们来说都是死路一条。

  这,就是我所面临的现状。

  厨房里现在有五个孩子。

  阿玛拉,9岁,最年长的女孩子,相貌平平,短发,脸上不少雀斑,几个孩子中大姐姐一般的存在,非常照顾年幼的弟弟妹妹们,但因为年纪最大,因此分到的劳动最多,挨的打骂也是最多。很小的时候,她便被逃亡者们当做投奔领主的礼物带到了这片大陆。

  尤利娅,7岁,小眼睛,邋遢的长发,营养不良因此整个人很瘦,性格软弱孤僻,不爱说话,因此上不得前厅,只在厨房里负责洗碗刷地等工作。她是土生土长的白螺城人,是由妓女意外怀孕生下的,后来被不想养育她的母亲贱卖给了领主。

  西德,西特,分别6岁和5岁,两兄弟,刚来一年不到,是某次黑市交易中卖剩下的劣等品,最后辗转多地被送到了龙角峰。哥哥西德脾气火爆,初来之时常常反抗大人们,在经历过长久的鞭打调教后,目前有所收敛,弟弟西特是个爱哭鬼,笨手笨脚,连最简单的家务都做不好,时常被人唾弃侮辱。两兄弟只做些烧柴、烧水、洗菜这样简单的活计。

  最后就是我伊万。

  这天,已是深夜,辛劳了一天的我们五个孩子,正窝在厨房的一角,吃着为数不多的一点点剩饭剩菜——几块烤得焦黑的黑面包。

  “伊万,这片给你,我吃一片就够了。”

  阿玛拉将自己的面包分了一半给我。

  “……阿玛拉姐姐明明每天是最累的,应该多吃点才是。我年纪还很小,不需要进食这么多。”我婉拒了她的好意,却看到其他三个孩子充满期待地盯着我手中的半块面包。

 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。

  我这样想着,站起身来。

  “阿玛拉姐姐,厨房里还有什么剩余的材料没?”我问

  “咦?那个,还剩一点点小麦粉……可是,你想做什么?乱动烤箱的话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。”阿玛拉回答道。

  “不用,有个锅子就行。啊,麻烦西德西特两兄弟生点火。”

  我指挥着几个孩子在炉灶里生起了火,然后架起一口平时厨师根本不会用到的小铁锅,加水烧热,然后将一小袋小麦粉倒了进去。

  “唉唉!伊万你干什么啊,小麦粉不是这样料理的!”阿玛拉急忙阻止。“没关系,这样也可以吃。”我不顾这孩子的阻拦,煮出了一锅前世常吃的疙瘩汤(虽然那时用的是面粉,嘛,应该没什么差别吧),盛给了每个孩子,正好一人一大碗。

  “这,这是?”

  孩子们惊讶地看着眼前没见过的,热腾腾的食物。

  “啊,光这样可吃不下,稍等。”

  我说着,将小锅换成了一口平时只有煎蛋会用到的平底铁锅,然后搜刮了一些剩下的洋葱,拜托阿玛拉将它们切成丝,接着,将平时一般会扔掉的肥肉放入锅中,炸出香气四溢的动物油,最后,将洋葱扔进里面翻炒。

  是前世我所在的国家的做菜方法。虽然没有盐、酱油、味精之类,不过,好歹能吃得下吧。

  然而其余的孩子们却被这种奇怪的做法惊呆了,但更多的,是被那四溢的香气馋得流出了口水。

  当我端出一盘清炒洋葱,孩子们就着疙瘩汤迫不及待地吃上了两口后——

  “好、好好吃……”尤利娅率先留下了眼泪,边吃边说。

  其他孩子也停不下手里的动作,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流泪。

  奇怪,洋葱放太多了吗?

  不,应该是这群孩子,这辈子没有吃过像样的食物的原因吧。

  “伊万,你是怎么知道这种做法……”

  饭毕,阿玛拉刚准备向我请教,却只听“砰”的一声,厨房的门被踹开了!

  “大半夜的,是谁还在那闹出动静!”

  一个低沉的声音伴随着踹门之人一起进入了厨房。

  那是一个矮小、肥胖、秃顶的中年男人,身上穿着看起来颇为价值不菲的毛皮大衣,昏黄的烛光下,他那浑浊而凶恶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们几个孩子,尤利娅已经吓得躲到了阿玛拉背后。要知道,私自动用厨房的食材做饭,被这领主宅邸的大人们抓个正着,可不知道会被怎么处罚。

  “你们几个小鬼搞什……这什么味道?”

  男人正要发怒,却突然开始嗅着空气中的菜香味。

  “……是我做的料理,想尝尝吗?”

  我鼓起勇气上前一步,努力镇定下来说道。

  “你?你这种站都站不稳的小鬼还能做料理?哈哈哈,别惹老夫发笑了!”对方鄙夷地笑道。

  “您尝过以后,再评价吧,如果不满意,要打要罚,您随意。”

  “哈哈哈,这宅子里的人,我要打要罚还不需要什么条件!不过,姑且给你个嚣张的小鬼一个机会吧,如果这味道真是你弄出来的,我还真是有些兴趣!”

  秃顶男人再次笑道,搬过了一把椅子坐下,饶有兴趣地准备欣赏我怎么折腾。

  事已至此,当全力应战了。

  “阿玛拉,尤利娅!协助我!西德、西特两兄弟,把能找到的食材都找出来,即使是贵重的食材也没关系,责任我来扛!”

  我向孩子们下达了指令,开始制作这顿足以影响我们几个命运的夜宵。

  最后端出来的成品是三道菜:

  红烧野剑猪肉、煎河鱼、清炒卷心菜。

  是三道在前世看来过于寒酸的小菜,但是,能用这厨房的食材和调料做出这种成品,已是我最大的努力。

  秃顶男人稍稍有些意外我真的能端出成品,但随之,便变成了一副在享受菜色香气的陶醉嘴脸。

  “嗯……真是神奇,老夫纵横世界千万里,却从未在哪个地区闻到过这种香味。小鬼,你用了什么秘诀?”秃顶男人问道。

  “您不妨尝过以后再谈?”

  “哼,好个小鬼,那我就尝尝!”

  说完,秃顶男人动了刀叉。结果,这一刀一发不可收拾,男人一口气将三盘菜吃得精光,旁边的几个孩子看得也是直流口水。

  “呼……”男人满足地摸着肚皮,看着眼前连汤汁都喝干净了的餐盘,舒舒服服地靠在了椅子上,“真是神奇啊,老夫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色,小鬼,你究竟是何方神圣?”

  我心中想笑,就我这种水平做出来的东西,在前世最多只能算是能填饱肚子,实在和美味二字相去甚远。该说是这个世界的人吃的太差,还是前世的我们水准太高呢?

  不管怎样,看样子这一次的难关算是撑过去了。

  “小鬼,报上名来!”秃顶男人突然正色道。

  “……伊万。”

  “伊万啊,来了多久?”

  “三个月,如果您还有印象的话,我是和那个很厉害的亚南一起来的……他是我弟弟。”

  “什么?亚南的哥哥?”男人惊讶地站了起来,很快却又明白了什么似的,捂脸狂笑,“哇哈哈哈,这还真是讽刺,讽刺啊,明明弟弟是那样的天之骄子,哥哥却只能沦落到厨房打杂的地步,这个世界真好玩,真好玩啊哈哈哈……”

  “那么,基德老爷,可否原谅我们擅自动用食材的罪过呢?”我冷不丁问道,显然,对方因为我的话愣住了。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我身后的四个孩子。

  基德老爷,是大人们称呼这个宅子主人的方式。主人,自然就是阿诺基德领主。

  “……你怎么会认出我的,我想劣等的孩子们应该没有机会见到我的。”沉默良久,领主大人沉声问道。

  “这个宅子里敢自称‘老夫’的,气场还如此霸道的人,我想除了基德老爷,不会有第二个,更何况,那件名贵的袍子,也只有基德老爷配得上。”

  我镇静地回答道。

  事实上,内心在翻腾。我在赌,赌这个传说中恶贯满盈的男人,到底会因为我的话而愤怒,还是会赏识。如果万幸是后者,不仅是我,连这些孩子也能得救。

  “……明明小小年纪,却能说出这番话,不得了啊,名叫伊万的小鬼。”

  秃顶的领主神情渐渐严肃起来,糟糕,起到反效果了吗?“小鬼,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,就现在,金钱,女人,权利,或者是把你送回故乡,我都保证帮你实现。来,说出你的愿望吧,我给你十秒钟时间考虑!”

  男人突然冷不丁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。身后的孩子们眼睛都发亮了。

  送回故乡,这是多么诱人的一个愿望啊。

  “……无需考虑十秒,老爷。”我吐出一口气,立即回答,“老爷,我的愿望是,不是作为奴隶,而是作为您得力的部下,为您做事。”

  惊人的回答,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  “……我没听错吧,小鬼?你还想继续留在这里为我做事?”基德老爷狐疑着打量着我,“你可知道有多少没用的小鬼想从老夫这宅子里逃出去?”

  “……老爷,我虽然资质上是个十足的废物,但请相信我还是有点用的。至少,您以后每天可以吃到这样美味的饭菜了。”

  再次打量了我一番,基德老爷又一次发出高亢的笑声:

  “哼哈哈哈,有意思,叫伊万的小鬼,你可太有意思了,老夫这辈子没见过你这么有胆识的小鬼,哈哈哈哈……好,老夫说到做到,就满足你这个愿望!从今天开始,这个厨房,由你掌管!”

  赢了,赌赢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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