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：奴隶们的命运
“这！什么时候的事？”阿龙猛地立起身惊道，差点把旁边的大树都给掀翻了。
“就这两天来到学院的吧。对了，似乎是准备今天就出发哦，现在的话，应该刚刚坐船出湖光城码头吧，跑过去的话，说不定还赶得上哦？”梅西莉亚优雅地一笑，状似不经意地提醒道。
果不其然，阿龙闻言，立时一言不发地绷直了身子，一溜烟就朝着码头的方向飞奔而去，只留下一圈被撞得七零八落的树林的轨迹。
果然只要跟伊万有关的事，他就立马来了精神呢。
“……你其实早就知道阿龙在这里，故意来告诉他这件事的吧？”
看着梅西莉亚那满意的笑脸，蕾茵禁不住问道。
“谁知道呢？不管怎样，也算做了件好事吧。”梅西莉亚掩嘴笑道，同时转向了卡隆，“那么，魔族首领卡隆，来谈吾等的正事吧。关于之前所提到，你们这个村子今后的走向……有没有兴趣来皇都，成立一只专属于国家的特殊部队？”
此言一出，在场所有魔族都惊讶了。
“去皇都？咱们这群魔族？”卡隆质疑道，“公主殿下，你耍老子吗？之前说魔族都是危险分子，要趁早铲除的是你，现在又想拉拢咱们的也是你！你到底有什么目的？”
“别会错意了，余依然讨厌魔族，并且依然认为你们是潜在的危险，这点并不会因为你们救了余一次就改变。”梅西莉亚正色道，“只不过，现在是非常时期。龙族卷土重来，对整片中央大陆甚至人类的世界，都是一个莫大的威胁，虽然它们的首领死了，但根据余的线报，目前中央大陆四处肆虐的龙族，恐怕不下数百头，而我们人类现在，很显然严重缺乏对付龙族的有效手段！这种时候，就急需你们这种能够使用咒术对龙族进行有效打击的魔族了！”
众人闻言，立时恍然大悟。
原来是让他们去当出头鸟，跟龙族对抗啊。
“哼，这不都是你们人类自己导致的恶果吗？因为魔族擅使咒术，就单方面歧视咒术师，结果导致整片大陆几乎没几个能使咒术的人才，这才弄得现在无可用之兵。”卡隆忍不住嘲讽地笑道。
“这点，余无法反驳，确实是人类自己的过错。”梅西莉亚则干脆利落地承认道，这反而让卡隆有些没了脾气。
“……哼，算了。反正你的意思就是，让咱们这村人，组成一支敢死队，去跟龙族面对面硬拼，而你们人类则躲在后方观战，对吧？”卡隆嗤鼻道。
“没有你说得那么卑劣，不过，大致意思差不多。余确实需要你们魔族承担起主要战力……”
“这根本就是利用我们啊！”没等梅西莉亚说完，人群里就有人义愤填膺地喊了起来，“龙族那么强大，却让我们魔族打头阵，你们自己当缩头乌龟看好戏？老大，拒绝她，这根本就是让我们送死！”
很快，这话就获得了不少年轻人的响应，大家纷纷开始抗议起来。
唯独卡隆一言不发，不置可否。良久，待人群声音降了下去，他才对梅西莉亚郑重地问道：“公主是想利用我们，是吗？”
“当然了，不然你觉得余会好心到收留汝等魔族？”梅西莉亚却大方地承认道，“余利用你们魔族充当战力，反过来，你们魔族奴隶不也可以利用皇族的庇佑，在人类世界获得一方安稳的立足之地吗？成为国家的正规军，便会有充足的粮饷、稳定的住所，家眷也会得到妥善安置，最重要的是，你们拥有了名誉和地位，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！这等优厚的待遇，完全值得你们用战场上的拼杀甚至牺牲来换，不是吗？别再说什么利用不利用的愚蠢发言了，这是现实，不是童话，大家本来就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！”
一席话，驳得周遭的人面面相觑，哑口无言。
卡隆却在沉默片刻后，豪爽地仰天大笑起来：
“哈哈哈哈……不愧是高贵的公主殿下，把老子心里所想却不知道怎么说的话给一股脑说出来了，厉害，真他娘的厉害！”
“老大，你、你难道是想？”见状，村人们诧异地看向卡隆问道。
“当然是接受这个提案！”卡隆正色道，“我们自己迁徙离开，最终也不过是被人类迫害的命，如此，倒不如干脆就当个战士，就算有一天真的战死沙场，至少咱们的一家老小生活有了保障，而且，还可以落得个烈士遗属的名誉。这比之前当奴隶的生涯，已经好上太多了！”
听卡隆这么一说，很多魔族、尤其是那些处在壮年，有家室牵挂的男人们，都开始若有所思地点起头来。
“……你意外的很开明呢。”见状，梅西莉亚欣慰的笑笑说。
“你也意外的会帮助我们魔族嘛，公主殿下，虽说是从自己的利益角度出发。”卡隆冷笑道，似乎并不打算和梅西莉亚套近乎，转过身朝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，“村人这边，老子会做好工作的，公主，就等你通知我们何时启程去皇都了！”
说完，卡隆就驱赶着村人们各自散开，很快，现场就只剩下梅西莉亚和蕾茵两人。
“……会长殿下怎么突然转变心性，这么和气了？不似您的作风啊。”许久，蕾茵才开口，十分不友好地对梅西莉亚说道。
“就如同刚刚余所说的，形势所迫。”梅西莉亚若有所思地笑道，“怎么，副会长还在恨着余？”
“怎能不恨？亚弥相当于我的妹妹！”蕾茵激动地咬牙吼道，“会长，不，梅西莉亚，我是不会原谅你的，这笔血债，总有一天我会向你讨回来！用正确的方式！”“哦？愿闻其详，何为正确？”梅西莉亚挑了挑眉毛。
“让人类与魔族，迎来真正的和平与理解，将你那卑鄙先祖所酿成的恶果彻底推翻，然后，你们贝尔隆多皇族，自会得到人民和历史的审判！”蕾茵义正言辞地指着梅西莉亚，宣布道。
“果真如此，那余就拭目以待了。还有事，先走了。”
梅西莉亚没有理会蕾茵的怒火，闭上眼睛摇摇头，笑笑，随之在蕾茵的注视下，自顾自向着村外踱步而去。
待到走出村子，自己的身影已经无法被蕾茵捕捉，梅西莉亚这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。
“殿下！”
从头顶的树杈上，突然跳下两个少女的身影，跪拜在梅西莉亚面前。是小光与小影。
“殿下，独自一人深入魔族聚落，小光我真是担心死……”小光刚要发话，却被梅西莉亚不耐烦地摆摆手制止了。
“小影，你想问什么？”她反而是看向小影，问道。
“……殿下为何不告诉蕾茵殿下实情？”小影踟蹰片刻，还是狠下心问，“您刻意做一个恶人的形象吗？”
“没你想得那么复杂，只是一开始那样玩过后，现在再承认余是骗她的，有些下不来台呢。”梅西莉亚淡然一笑，解释道，“原本就是因为余个人的任性，想要看看伊万那男人的反应，才借由亚弥的死制造了这一系列事端，现在，伊万已经不在了，这件事，也应该就此不了了之，不必再横生事端。而且，能借此促进蕾茵的成长的话，也算是有一些意义，毕竟那孩子，以前实在太天真了，这样可承担不了皇族的重任啊……小影，你笑什么？”
“恕罪，殿下。只是觉得，殿下其实意外地十分温柔呢！”小影咧着嘴，调皮地笑了笑。
“呵，真敢说啊你这丫头。”梅西莉亚笑着在小影头上敲了一下，“回城里吧，一大堆事需要处理呢，别再耽误了。”
话毕，在两人的护送下，名为梅西莉亚的公主，开始向湖光城的方向走去。
只不过最后，她回头看了一眼远方的森林，那里，青空下的林海，在夏风吹拂中沙沙作响，仿佛在唱着送别的歌谣。
那些决定去寻找伊万的人们，此时，已经在这森林的送别下，踏上旅途了吧。
“要活着啊，伊万……同学。”
她最后一次用少女般的口吻，如是祈祷。
此时的湖光城外西侧，与北面的森林截然不同的方向，这里是一片潮湿的沼泽地，面积也还算得上大，当然，跟齐格飞他们在魔族大陆所见过的，那片莫比乌斯大湿原，完全不可同日而语。
齐格飞他们，此刻就在这沼泽的入口做最后集结，准备向西方进发。
他们要再一次前往魔族大陆，去探寻那些已经散落各地、隐姓埋名的占卜师们，从而打探伊万的下落，或者说，生死。
现在，齐格飞的周围聚拢了不少人，除了一路跟过来送别的妻子女儿、弟弟以外，还有许多他并不熟识的面孔，甚至包括一头连人都称不上的巨兽。
“……从现在起，一旦踏出这步，就没有回头路了，想反悔的，请趁现在立刻回头！”齐格飞扫了一眼在场的人，深呼一口气喊话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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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这两天来到学院的吧。对了，似乎是准备今天就出发哦，现在的话，应该刚刚坐船出湖光城码头吧，跑过去的话，说不定还赶得上哦？”梅西莉亚优雅地一笑，状似不经意地提醒道。
果不其然，阿龙闻言，立时一言不发地绷直了身子，一溜烟就朝着码头的方向飞奔而去，只留下一圈被撞得七零八落的树林的轨迹。
果然只要跟伊万有关的事，他就立马来了精神呢。
“……你其实早就知道阿龙在这里，故意来告诉他这件事的吧？”
看着梅西莉亚那满意的笑脸，蕾茵禁不住问道。
“谁知道呢？不管怎样，也算做了件好事吧。”梅西莉亚掩嘴笑道，同时转向了卡隆，“那么，魔族首领卡隆，来谈吾等的正事吧。关于之前所提到，你们这个村子今后的走向……有没有兴趣来皇都，成立一只专属于国家的特殊部队？”
此言一出，在场所有魔族都惊讶了。
“去皇都？咱们这群魔族？”卡隆质疑道，“公主殿下，你耍老子吗？之前说魔族都是危险分子，要趁早铲除的是你，现在又想拉拢咱们的也是你！你到底有什么目的？”
“别会错意了，余依然讨厌魔族，并且依然认为你们是潜在的危险，这点并不会因为你们救了余一次就改变。”梅西莉亚正色道，“只不过，现在是非常时期。龙族卷土重来，对整片中央大陆甚至人类的世界，都是一个莫大的威胁，虽然它们的首领死了，但根据余的线报，目前中央大陆四处肆虐的龙族，恐怕不下数百头，而我们人类现在，很显然严重缺乏对付龙族的有效手段！这种时候，就急需你们这种能够使用咒术对龙族进行有效打击的魔族了！”
众人闻言，立时恍然大悟。
原来是让他们去当出头鸟，跟龙族对抗啊。
“哼，这不都是你们人类自己导致的恶果吗？因为魔族擅使咒术，就单方面歧视咒术师，结果导致整片大陆几乎没几个能使咒术的人才，这才弄得现在无可用之兵。”卡隆忍不住嘲讽地笑道。
“这点，余无法反驳，确实是人类自己的过错。”梅西莉亚则干脆利落地承认道，这反而让卡隆有些没了脾气。
“……哼，算了。反正你的意思就是，让咱们这村人，组成一支敢死队，去跟龙族面对面硬拼，而你们人类则躲在后方观战，对吧？”卡隆嗤鼻道。
“没有你说得那么卑劣，不过，大致意思差不多。余确实需要你们魔族承担起主要战力……”
“这根本就是利用我们啊！”没等梅西莉亚说完，人群里就有人义愤填膺地喊了起来，“龙族那么强大，却让我们魔族打头阵，你们自己当缩头乌龟看好戏？老大，拒绝她，这根本就是让我们送死！”
很快，这话就获得了不少年轻人的响应，大家纷纷开始抗议起来。
唯独卡隆一言不发，不置可否。良久，待人群声音降了下去，他才对梅西莉亚郑重地问道：“公主是想利用我们，是吗？”
“当然了，不然你觉得余会好心到收留汝等魔族？”梅西莉亚却大方地承认道，“余利用你们魔族充当战力，反过来，你们魔族奴隶不也可以利用皇族的庇佑，在人类世界获得一方安稳的立足之地吗？成为国家的正规军，便会有充足的粮饷、稳定的住所，家眷也会得到妥善安置，最重要的是，你们拥有了名誉和地位，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！这等优厚的待遇，完全值得你们用战场上的拼杀甚至牺牲来换，不是吗？别再说什么利用不利用的愚蠢发言了，这是现实，不是童话，大家本来就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！”
一席话，驳得周遭的人面面相觑，哑口无言。
卡隆却在沉默片刻后，豪爽地仰天大笑起来：
“哈哈哈哈……不愧是高贵的公主殿下，把老子心里所想却不知道怎么说的话给一股脑说出来了，厉害，真他娘的厉害！”
“老大，你、你难道是想？”见状，村人们诧异地看向卡隆问道。
“当然是接受这个提案！”卡隆正色道，“我们自己迁徙离开，最终也不过是被人类迫害的命，如此，倒不如干脆就当个战士，就算有一天真的战死沙场，至少咱们的一家老小生活有了保障，而且，还可以落得个烈士遗属的名誉。这比之前当奴隶的生涯，已经好上太多了！”
听卡隆这么一说，很多魔族、尤其是那些处在壮年，有家室牵挂的男人们，都开始若有所思地点起头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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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，卡隆就驱赶着村人们各自散开，很快，现场就只剩下梅西莉亚和蕾茵两人。
“……会长殿下怎么突然转变心性，这么和气了？不似您的作风啊。”许久，蕾茵才开口，十分不友好地对梅西莉亚说道。
“就如同刚刚余所说的，形势所迫。”梅西莉亚若有所思地笑道，“怎么，副会长还在恨着余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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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果真如此，那余就拭目以待了。还有事，先走了。”
梅西莉亚没有理会蕾茵的怒火，闭上眼睛摇摇头，笑笑，随之在蕾茵的注视下，自顾自向着村外踱步而去。
待到走出村子，自己的身影已经无法被蕾茵捕捉，梅西莉亚这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。
“殿下！”
从头顶的树杈上，突然跳下两个少女的身影，跪拜在梅西莉亚面前。是小光与小影。
“殿下，独自一人深入魔族聚落，小光我真是担心死……”小光刚要发话，却被梅西莉亚不耐烦地摆摆手制止了。
“小影，你想问什么？”她反而是看向小影，问道。
“……殿下为何不告诉蕾茵殿下实情？”小影踟蹰片刻，还是狠下心问，“您刻意做一个恶人的形象吗？”
“没你想得那么复杂，只是一开始那样玩过后，现在再承认余是骗她的，有些下不来台呢。”梅西莉亚淡然一笑，解释道，“原本就是因为余个人的任性，想要看看伊万那男人的反应，才借由亚弥的死制造了这一系列事端，现在，伊万已经不在了，这件事，也应该就此不了了之，不必再横生事端。而且，能借此促进蕾茵的成长的话，也算是有一些意义，毕竟那孩子，以前实在太天真了，这样可承担不了皇族的重任啊……小影，你笑什么？”
“恕罪，殿下。只是觉得，殿下其实意外地十分温柔呢！”小影咧着嘴，调皮地笑了笑。
“呵，真敢说啊你这丫头。”梅西莉亚笑着在小影头上敲了一下，“回城里吧，一大堆事需要处理呢，别再耽误了。”
话毕，在两人的护送下，名为梅西莉亚的公主，开始向湖光城的方向走去。
只不过最后，她回头看了一眼远方的森林，那里，青空下的林海，在夏风吹拂中沙沙作响，仿佛在唱着送别的歌谣。
那些决定去寻找伊万的人们，此时，已经在这森林的送别下，踏上旅途了吧。
“要活着啊，伊万……同学。”
她最后一次用少女般的口吻，如是祈祷。
此时的湖光城外西侧，与北面的森林截然不同的方向，这里是一片潮湿的沼泽地，面积也还算得上大，当然，跟齐格飞他们在魔族大陆所见过的，那片莫比乌斯大湿原，完全不可同日而语。
齐格飞他们，此刻就在这沼泽的入口做最后集结，准备向西方进发。
他们要再一次前往魔族大陆，去探寻那些已经散落各地、隐姓埋名的占卜师们，从而打探伊万的下落，或者说，生死。
现在，齐格飞的周围聚拢了不少人，除了一路跟过来送别的妻子女儿、弟弟以外，还有许多他并不熟识的面孔，甚至包括一头连人都称不上的巨兽。
“……从现在起，一旦踏出这步，就没有回头路了，想反悔的，请趁现在立刻回头！”齐格飞扫了一眼在场的人，深呼一口气喊话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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