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：再启程
阿雅的名字一出，水杉的心头顿时一阵刺痛。
“阿雅是被那炎龙杀死的……”水杉正要反驳。
“如果不是我自作聪明，惹火了龙族，害得它们全力攻城，阿雅也不会如此惨死！”却被亚南硬生生打断，“原本……原本伊万已经快和那老龙达成和解了啊，我却……我却亲手断送了那个机会！阿雅就是被我的愚蠢害死的！”
说完，亚南痛苦地在自己头上猛砸了几拳，嚎啕着跪倒在地，蜷缩成了一团。
所有人都惊呆了。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，那个从来都目中无人的亚南，露出这副脆弱的样子。不，更惊人的是，这一次，他没有再把责任推卸给任何人，而是揽在了自己身上！
“是我的错，都是我的错……我从来就没做过一件正确的事，一直一直，都是在自以为是地逞强，所以才酿成了一次次的错误，所以谁都不喜欢我，所以无论怎么做都得不到大家的认同……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瘫在地上的亚南，痛苦地翻滚着，哭着，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。
阿雅的死，看来给了他过于沉重的打击。
也不是不能理解。
数年前，冲动之下杀死了阿诺基德这件事，原本就已经让亚南对阿雅抱有深重的负罪感，是他无法摒弃的心结，这一次，又是因为自己的行为，间接害死了阿雅本人。任何一个稍稍有些良知的男人，都不可能原谅自己的吧。
更何况，亚南对阿雅，还抱有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，或者说，不愿承认的爱慕之情。
某种意义上来说，这算是亲手害死了自己爱的女人。如此一来，任凭亚南之前再怎么刚强、自负、倔强，这一次，也只能沦落到彻底崩溃的境地。
……有些可悲，甚至可怜啊，这位年少的英雄。
水杉却没有给亚南沉溺悲伤的时间，他一把将颓废的亚南从地上揪起来，扯着他的衣领骂道：
“所以你就要离开？不顾你自己的责任，不顾你一手创建的修罗军，自顾自地在这自暴自弃？给我醒醒吧！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，能不能稍微有一点责任心！”
“哼，责任……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！”亚南流着泪反问道，“之前是谁说，要守护阿诺基德最后的血脉，作为阿雅的仆人保护她一辈子的？结果呢？你不是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，什么都做不到吗！你自己的责任都践行不了，还有脸说我？”
水杉的身子猛烈地颤抖了两下，没说话。
“亚南，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？你真的是疯了！”一旁的梧桐气不过，站起来喝道。这还是自修罗军成立以来，他第一次直呼亚南的名字。
却被水杉伸手拦住。
“……我无话可说。确实，没能救下大小姐，是我的无能。”水杉低着头，沉声道。
“大哥，那种情况，我们谁都没办法的！”梧桐急了，他可不想看到连水杉都消沉下去。
“不，听我说完。”水杉却打断他道，“与大小姐重逢那天，我是真的很高兴，觉得自己的人生又有了新的目标。那时候的我，是由衷地想要守护阿雅那孩子一辈子的，而且，看着她在学院里那幸福的笑脸，我觉得，命运总算是对我，对阿诺基德家族有了一丝的眷顾。只是没想到……没想到我们终究是逃不过，逃不过这厄运。我终于还是没能信守承诺，让父亲最后的血脉也断送在了自己的眼前！”
“大哥……”
众修罗闻言，一时间悲从中来。
“好不容易重新找到了人生的动力和目标，没想到，又在这顷刻间土崩瓦解……刚刚燃起的希望，在下一秒就熄灭，世上恐怕没有比这更让人悲哀、苦涩之事了吧。”
水杉的这句话，让角落里的齐格飞心猛地一颤。
那不正是自己现在的心情吗？
奔波了十五年，以为终于能够见到儿子，那是怎样一种充满希望的心境？而现在，被残酷的现实打得支离破碎的这颗心，又是怎样一种失望至极？
悲哀，苦涩，水杉用的这两个词，实在是恰当得让人心碎。
是啊，这位水杉，现在和我一样，都是失去了奋斗目标之人啊。齐格飞不禁如是想。
“哼，既然如此，那你现在还管我做什么。既然你我都这么痛苦，那就各走各路，散了吧，反正，我们重视的人，都已经不复存在了……”亚南依然是那副颓废的神色，轻声哼道。
“重视的人不在了，可要做的事情却还在！”不料，水杉却突然神色一凛，正色道，“亚南，你要怎么失意，怎么自暴自弃，我不管，但我不允许你因此动摇修罗军的军心！修罗军还有必须去完成的任务！”
“去讨伐龙族，拯救世界吗？你这被世界遗弃的孤儿，何时变得如此大义凛然了？”亚南嗤鼻道。
“我确实是要去讨伐龙族，目的，却并不是为了拯救世界，而是为了……”
水杉深吸了一口气，
“为了复仇！为了向那杀害了大小姐的龙族复仇，我水杉，誓要杀尽它们的余孽！”
他如此激昂地说。
亚南愣了两秒，随之又不屑地一笑：
“真可笑，以前最冷静的你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脑了？无论你怎么向龙族复仇，阿雅都不会回来的，世上最没有意义的事情，就是复仇这件事啊。”
“我当然知道，死去的人是不会回来的！”水杉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动摇，“可是，那并不代表复仇没有意义！至少对我来说，那是现在我能为大小姐做的唯一一件事！即便在外人看来是无意义的，对我来说，却正是支撑我前行的新的动力！亚南，我是不会就此放弃前行的！”
一番看似十分蛮横无理的发言，却驳得亚南哑口无言。同时，让角落里的齐格飞，忍不住激动地握紧了拳头。
是啊，愚蠢的齐格飞啊，你究竟在迷茫些什么呢？
要走的路，要做的事情，以及你今后的目标，其实一开始就已经在那里了，不是吗？
去寻找，寻找伊万，就只是如此，就只是如此而已啊！
你不是在许多年前就下定决心，要将儿子带回身边的吗？就因为此刻他生死未卜，你就打算停滞不前吗？
不，这可不是你齐格飞的作风啊！
水杉明知道阿雅已经死去，却仍然没有放弃努力和前行，和他比起来，尚且不能确定伊万已经死亡的你齐格飞，可是要强上许多啊。
如果伊万还活着，就把他找回来；如果已经死了，就带回他的尸首；如果不幸灰飞烟灭，那就寻找到他已经灰飞烟灭的证据！
这才是你齐格飞今后应该走的道路！
水杉，多谢你点醒了我！
觉悟了的齐格飞，静静地站起身，不再关注十修罗们的争吵，悄悄走出了帐篷外。
他要去为接下来的旅行做准备了！
在湖光城草草休息一夜后，第二天的清晨，齐格飞便收拾了行囊，准备离开。这一次，他准备带上的人，只有辛一个。
马修，齐格飞将他引荐给了梅西莉亚公主。齐格飞说，现在龙族余孽在大陆各地肆虐，人类没有好的应对手段，急需马修这种能够制造对龙兵器——破龙玉的人才，因此，让马修留在贝尔隆多国内最合适不过。梅西莉亚闻言当然是欣然接受，能够在人龙战况一筹莫展之际，得到屠龙剑圣推荐之人帮助，自然是好事一件。
唯一麻烦的是，马修本人似乎有些不情愿。
原本是被强行拖入齐格飞队伍十几年的人，如今总算获得了自由，回到了人类的世界，并且大有升官发迹的前景，可他却又有些舍不得了。
人啊，都是会心软的，即便是他这种科学疯子，在经历了与齐格飞等人十几年的相处，也会难以割舍那份亲情啊。
“留下吧，我们已经耽误你十五年了，该让你走上自己正常的人生轨迹了。而且，你也得去与自己真正的家人团聚，不是吗？马修，虽然一度认为你是个讨人厌的家伙，也因为妹妹和同胞们的事憎恨过你，但现在，我只觉得，和你相处的日子，还算不错。”
最后分别时，还是辛揽下了劝马修的任务，如是说。原本水火不容、斗得你死我活的人魔二人，此刻的惜别，竟莫名地有些酸楚。时光啊，果然能够把每个人变成他永远想象不到的样子呢。
齐格飞则忙着安抚另外三人：妻子，弟弟以及女儿。
“……真的不让我跟着吗？十五年了，我都没和你分开过超过半天时间。”琳一边攥紧了丈夫的行囊，一边满眼仇怨地说，“你实力又不怎么样，没有我在你身边看着，让人怎么放心得下？不行，我还是要一起去！”
“伊华怎么办？”齐格飞冷不丁的反问，让琳一时愣住，“她已经跟着我们受苦了八年了，还要让她继续在外面的世界飘荡吗？”
“……这，可以让她叔叔帮忙照顾……”琳面露难色地狡辩。
“不行的，孩子还是要在父母的目视下长大，这对她的成长有好处。这件事上，我已经辜负了伊万，不能再辜负伊华了。”
琳终于是无话反驳了，咬着牙低下了头。看着母亲面露难色，懂事的伊华赶紧插嘴说：
“爸爸，我不怕受苦，让我和妈妈一起跟着你闯吧！”
“傻孩子……”齐格飞蹲下身，疼爱地摸了摸女儿的脸蛋，“我知道你很坚强，什么都不会怕。可是啊，爸爸我很怕哦，怕你受苦，怕你出事，怕你享受不到同龄人应有的幸福……伊华啊，这次就和妈妈一起，原谅爸爸的任性，好不好？”
看来，齐格飞已经是铁了心不带上这对母女了。琳终于是叹了口气，放弃了抵抗，她很清楚丈夫的个性，平日里虽说谦和老实，但骨子里却意外地倔强，一旦决定了的事，绝不会更改。
“……我明白了。之后，我会带着女儿去巴巴赫国，投奔伊万之前创办的店，在那里等你的消息。待一切结束后，我们一家一起回阿卡夏大陆。”琳说着，突然扑入齐格飞怀中，紧紧抱住了爱人，这让齐格飞一时有些错愕，要知道，性格刚强的琳，可是很少做这种亲密的举动。
“一路小心，照顾好自己。我等你。”
“……啊啊，放心。”
千言万语，只需两句低语，便足以将真心传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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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雅是被那炎龙杀死的……”水杉正要反驳。
“如果不是我自作聪明，惹火了龙族，害得它们全力攻城，阿雅也不会如此惨死！”却被亚南硬生生打断，“原本……原本伊万已经快和那老龙达成和解了啊，我却……我却亲手断送了那个机会！阿雅就是被我的愚蠢害死的！”
说完，亚南痛苦地在自己头上猛砸了几拳，嚎啕着跪倒在地，蜷缩成了一团。
所有人都惊呆了。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，那个从来都目中无人的亚南，露出这副脆弱的样子。不，更惊人的是，这一次，他没有再把责任推卸给任何人，而是揽在了自己身上！
“是我的错，都是我的错……我从来就没做过一件正确的事，一直一直，都是在自以为是地逞强，所以才酿成了一次次的错误，所以谁都不喜欢我，所以无论怎么做都得不到大家的认同……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瘫在地上的亚南，痛苦地翻滚着，哭着，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。
阿雅的死，看来给了他过于沉重的打击。
也不是不能理解。
数年前，冲动之下杀死了阿诺基德这件事，原本就已经让亚南对阿雅抱有深重的负罪感，是他无法摒弃的心结，这一次，又是因为自己的行为，间接害死了阿雅本人。任何一个稍稍有些良知的男人，都不可能原谅自己的吧。
更何况，亚南对阿雅，还抱有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，或者说，不愿承认的爱慕之情。
某种意义上来说，这算是亲手害死了自己爱的女人。如此一来，任凭亚南之前再怎么刚强、自负、倔强，这一次，也只能沦落到彻底崩溃的境地。
……有些可悲，甚至可怜啊，这位年少的英雄。
水杉却没有给亚南沉溺悲伤的时间，他一把将颓废的亚南从地上揪起来，扯着他的衣领骂道：
“所以你就要离开？不顾你自己的责任，不顾你一手创建的修罗军，自顾自地在这自暴自弃？给我醒醒吧！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，能不能稍微有一点责任心！”
“哼，责任……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！”亚南流着泪反问道，“之前是谁说，要守护阿诺基德最后的血脉，作为阿雅的仆人保护她一辈子的？结果呢？你不是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，什么都做不到吗！你自己的责任都践行不了，还有脸说我？”
水杉的身子猛烈地颤抖了两下，没说话。
“亚南，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？你真的是疯了！”一旁的梧桐气不过，站起来喝道。这还是自修罗军成立以来，他第一次直呼亚南的名字。
却被水杉伸手拦住。
“……我无话可说。确实，没能救下大小姐，是我的无能。”水杉低着头，沉声道。
“大哥，那种情况，我们谁都没办法的！”梧桐急了，他可不想看到连水杉都消沉下去。
“不，听我说完。”水杉却打断他道，“与大小姐重逢那天，我是真的很高兴，觉得自己的人生又有了新的目标。那时候的我，是由衷地想要守护阿雅那孩子一辈子的，而且，看着她在学院里那幸福的笑脸，我觉得，命运总算是对我，对阿诺基德家族有了一丝的眷顾。只是没想到……没想到我们终究是逃不过，逃不过这厄运。我终于还是没能信守承诺，让父亲最后的血脉也断送在了自己的眼前！”
“大哥……”
众修罗闻言，一时间悲从中来。
“好不容易重新找到了人生的动力和目标，没想到，又在这顷刻间土崩瓦解……刚刚燃起的希望，在下一秒就熄灭，世上恐怕没有比这更让人悲哀、苦涩之事了吧。”
水杉的这句话，让角落里的齐格飞心猛地一颤。
那不正是自己现在的心情吗？
奔波了十五年，以为终于能够见到儿子，那是怎样一种充满希望的心境？而现在，被残酷的现实打得支离破碎的这颗心，又是怎样一种失望至极？
悲哀，苦涩，水杉用的这两个词，实在是恰当得让人心碎。
是啊，这位水杉，现在和我一样，都是失去了奋斗目标之人啊。齐格飞不禁如是想。
“哼，既然如此，那你现在还管我做什么。既然你我都这么痛苦，那就各走各路，散了吧，反正，我们重视的人，都已经不复存在了……”亚南依然是那副颓废的神色，轻声哼道。
“重视的人不在了，可要做的事情却还在！”不料，水杉却突然神色一凛，正色道，“亚南，你要怎么失意，怎么自暴自弃，我不管，但我不允许你因此动摇修罗军的军心！修罗军还有必须去完成的任务！”
“去讨伐龙族，拯救世界吗？你这被世界遗弃的孤儿，何时变得如此大义凛然了？”亚南嗤鼻道。
“我确实是要去讨伐龙族，目的，却并不是为了拯救世界，而是为了……”
水杉深吸了一口气，
“为了复仇！为了向那杀害了大小姐的龙族复仇，我水杉，誓要杀尽它们的余孽！”
他如此激昂地说。
亚南愣了两秒，随之又不屑地一笑：
“真可笑，以前最冷静的你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脑了？无论你怎么向龙族复仇，阿雅都不会回来的，世上最没有意义的事情，就是复仇这件事啊。”
“我当然知道，死去的人是不会回来的！”水杉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动摇，“可是，那并不代表复仇没有意义！至少对我来说，那是现在我能为大小姐做的唯一一件事！即便在外人看来是无意义的，对我来说，却正是支撑我前行的新的动力！亚南，我是不会就此放弃前行的！”
一番看似十分蛮横无理的发言，却驳得亚南哑口无言。同时，让角落里的齐格飞，忍不住激动地握紧了拳头。
是啊，愚蠢的齐格飞啊，你究竟在迷茫些什么呢？
要走的路，要做的事情，以及你今后的目标，其实一开始就已经在那里了，不是吗？
去寻找，寻找伊万，就只是如此，就只是如此而已啊！
你不是在许多年前就下定决心，要将儿子带回身边的吗？就因为此刻他生死未卜，你就打算停滞不前吗？
不，这可不是你齐格飞的作风啊！
水杉明知道阿雅已经死去，却仍然没有放弃努力和前行，和他比起来，尚且不能确定伊万已经死亡的你齐格飞，可是要强上许多啊。
如果伊万还活着，就把他找回来；如果已经死了，就带回他的尸首；如果不幸灰飞烟灭，那就寻找到他已经灰飞烟灭的证据！
这才是你齐格飞今后应该走的道路！
水杉，多谢你点醒了我！
觉悟了的齐格飞，静静地站起身，不再关注十修罗们的争吵，悄悄走出了帐篷外。
他要去为接下来的旅行做准备了！
在湖光城草草休息一夜后，第二天的清晨，齐格飞便收拾了行囊，准备离开。这一次，他准备带上的人，只有辛一个。
马修，齐格飞将他引荐给了梅西莉亚公主。齐格飞说，现在龙族余孽在大陆各地肆虐，人类没有好的应对手段，急需马修这种能够制造对龙兵器——破龙玉的人才，因此，让马修留在贝尔隆多国内最合适不过。梅西莉亚闻言当然是欣然接受，能够在人龙战况一筹莫展之际，得到屠龙剑圣推荐之人帮助，自然是好事一件。
唯一麻烦的是，马修本人似乎有些不情愿。
原本是被强行拖入齐格飞队伍十几年的人，如今总算获得了自由，回到了人类的世界，并且大有升官发迹的前景，可他却又有些舍不得了。
人啊，都是会心软的，即便是他这种科学疯子，在经历了与齐格飞等人十几年的相处，也会难以割舍那份亲情啊。
“留下吧，我们已经耽误你十五年了，该让你走上自己正常的人生轨迹了。而且，你也得去与自己真正的家人团聚，不是吗？马修，虽然一度认为你是个讨人厌的家伙，也因为妹妹和同胞们的事憎恨过你，但现在，我只觉得，和你相处的日子，还算不错。”
最后分别时，还是辛揽下了劝马修的任务，如是说。原本水火不容、斗得你死我活的人魔二人，此刻的惜别，竟莫名地有些酸楚。时光啊，果然能够把每个人变成他永远想象不到的样子呢。
齐格飞则忙着安抚另外三人：妻子，弟弟以及女儿。
“……真的不让我跟着吗？十五年了，我都没和你分开过超过半天时间。”琳一边攥紧了丈夫的行囊，一边满眼仇怨地说，“你实力又不怎么样，没有我在你身边看着，让人怎么放心得下？不行，我还是要一起去！”
“伊华怎么办？”齐格飞冷不丁的反问，让琳一时愣住，“她已经跟着我们受苦了八年了，还要让她继续在外面的世界飘荡吗？”
“……这，可以让她叔叔帮忙照顾……”琳面露难色地狡辩。
“不行的，孩子还是要在父母的目视下长大，这对她的成长有好处。这件事上，我已经辜负了伊万，不能再辜负伊华了。”
琳终于是无话反驳了，咬着牙低下了头。看着母亲面露难色，懂事的伊华赶紧插嘴说：
“爸爸，我不怕受苦，让我和妈妈一起跟着你闯吧！”
“傻孩子……”齐格飞蹲下身，疼爱地摸了摸女儿的脸蛋，“我知道你很坚强，什么都不会怕。可是啊，爸爸我很怕哦，怕你受苦，怕你出事，怕你享受不到同龄人应有的幸福……伊华啊，这次就和妈妈一起，原谅爸爸的任性，好不好？”
看来，齐格飞已经是铁了心不带上这对母女了。琳终于是叹了口气，放弃了抵抗，她很清楚丈夫的个性，平日里虽说谦和老实，但骨子里却意外地倔强，一旦决定了的事，绝不会更改。
“……我明白了。之后，我会带着女儿去巴巴赫国，投奔伊万之前创办的店，在那里等你的消息。待一切结束后，我们一家一起回阿卡夏大陆。”琳说着，突然扑入齐格飞怀中，紧紧抱住了爱人，这让齐格飞一时有些错愕，要知道，性格刚强的琳，可是很少做这种亲密的举动。
“一路小心，照顾好自己。我等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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